如果,我是您心頭的一塊肉,
如果,您斬釘截鐵地一眼能讀進我孩子的眼裡、懂入她的心,
如果,您也能看看我的脆弱、我噤聲渴求溫柔的關愛、我憂鬱疲憊的SOS,
是否可以收拾砲聲隆隆,仔細看看,我的背影,其實也還是個孩子?
不會忘記,多年之後您終於解開我的疑惑,
因為從己身所出上頭得不到的,只能轉向關愛其他同年齡的孩子,
您說一切是我該轉換、是我該調適,
您說一切是我的問題、是我不聽勸,
您說一切是我做不對、是我兜不好。
數落數落後,您一吐為快,而我只能獨自收拾、黯然舔舐,
那碎片層層疊疊,與數不清幾千幾萬回的,否定。
我深深、深深羨慕我的孩子,
在我孩提時期感受過的,止於我,
他們眼裡的您,熱力綻放著愛的光輝,以及耐心和擁抱。
您說不要為孩子制訂規矩、
您說不要拿孩子跟別人的孩子相比、
您說我的孩子很敏感不能用以強迫相待、
您說不要將自我情緒遷怒於孩子,
您說的,我卻在記憶中的日子裡,時而經歷。
孩子確有記憶,這是我早熟又鬱鬱寡歡的原因。
有孩子後,我尤來感激您來來去去的援助,
因為念茲在茲,於是更加默聲、更加壓抑,讓自己在您面前愈加透明。
有時候,委婉是一種溫柔無形的體貼,
不直接反而能維繫最最純粹的情誼。
如果,我是您心頭的一塊肉,
那麼,是腐壞的那一塊?是多餘的那一塊麼?
您注以嚴厲,是因我不可教、不可雕也?
或許,對這個世界而言,我是多餘,
連殞落亦不足為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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