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陣子偶然間拜讀了大A的「二字頭的時候」,餘波蕩漾遲遲未卻。
年輕的時候愛得太用力,以致於勒得對方太緊,
自己卻自我催眠地以為甘之如飴,
那樣大無畏地以一為世界中心,
卻忘了其實擁有多大潛力精力與體力,
能為花樣年紀留下些什麼其他更有意義的痕跡。
刻骨銘心,以為只有愛情;
卻毫不自覺,年輕時的愛情,除非早熟地雋永,否則只會越嚼越無奇無趣。
敗給了自以為是的死心塌地,
以為就是守著守著終究是妳的,
以為義無反顧的便是萬中選一,
以為棄親人拋朋友是神聖的定義,
無可救藥地認定愛情課題是貫穿人生的流動,而自己終將修練成精。
什麼勸也聽不進,什麼邀約亦不理,
完全封閉地在自我構築的世界裡泅泳呼吸,
那循環空調日益稀薄的氧氣百分比,
卻以為已足夠生活所必需。
純粹是自我感覺良好的節節敗陣,
最後,還是輸給了不明所以,
不明所以的絕望與死心。
於是推了門,走出去。
失了愛情,開始縫補親情,與姊妹淘的聯繫,
驀然回首,那在闌珊處,不變的其實是親人與友誼。
二十多歲的尾巴,開始坐在屋裡看風景,
只探窗與人交際,不著痕跡地讓那些來去以為掏肺掏心,
儘管失衡尋覓不著水平,還打著船隨侍收藏那襲夢幻美衣,
燈光裡享受曖昧與逢迎,
獨處時讓排山倒海的落寞啃噬瘦削的心與影。
而在倦的時機,放手搏了可笑的一見傾心。
再讀了「三字頭的時候」,
搗蒜地認同,卻再也回不去。
從尋找失落的另一半迷思中徹底覺醒,
悟了自己其實就是無缺角的完整,什麼再神仙又完美的伴侶都只是一種美化環境;
不穩定的大多也塵埃落定,心境是清了又靜,止了又平;
什麼改變都成了紙上談兵,被圈住的不只是人或心,還有時間與勇氣。
連透透氣的旅行,萬年未能再踏出步履,
什麼希臘什麼帛琉什麼北極,僅能遙想揣測那意境。
奶瓶尿布職場磨耗了一雙纖纖柔夷,
再公主再粉紅的天真只有在萬分之一秒閃逝複習;
忘了多久未曾暢懷地開心,以及暢飲。
與姊妹聊起二十多當刻對三十多的期許,
進退步在哪裡?被現實與險惡逼得徒留幾聲欷噓;
那2012年底偶然逢遇奇異的虹與霓,
承載嘆息後仍要不免俗的相互加油打氣。
妳我還懷持著對幸福青鳥現身的小小相信,
即使柴米油鹽螢幕滑鼠滿檔地教人心染懷疑;
三十多truly抵擋不住年華逝去,
月夜風高時淺淺緬懷二十歲的胴體和心智年齡,
能夠揮霍青春哪,就是一種去渣去籽的何其有幸。
人來人往的白日武裝嚴肅自己,
沾染不堪疲憊的盔甲戰備時而忘了卸,
三十過後的世界充斥著客套假面,
恍惚間甚至忘了自己身處哪個次元。
任誰也救贖不了妳--
圓了白紗那一場夢,醒後接腫而至的殘酷戰局,
咬牙過後的暫時天青,只有自己是自己的上帝。
於是轉而向不可抵抗的物欲,剩餘這樣的擁有是自行能爭取,
究竟是什麼無形,扭轉曾經對名牌對經典的嗤之以鼻,
而嗤之以鼻的,已然轉移到對那些愛來愛去。
可李大仁,仍是讓人在夜半看到哭得嘩啦淅瀝,
於是初老首要即是無可遏抑地思念往昔,
從心頭到眉尖,好生懷念那些溫暖又美麗的回憶。
二十歲跌跌撞撞的日記,堆疊灑成了三十歲的生活調味品,
面對改變游移不定,害怕再次失足於是舉不了棋;
人說三十後就只能投降於安逸,
可蟄伏於胸口的蠢蠢欲動,推擠著簇擁著便到天際。
Only you, only you,
You是曾經以為鑲在心口不墜的那顆星;
發懶的三十過後,卻只想著only me, only me。
收復付出過度的心力,此時此刻只想好好愛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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