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週高中同學Doreen轉寄了一封信,是條連結:像我們這樣的台灣女人。
看完通篇文章與文內的影片,
一句「妳變了」,重重地、沈沈地像把大槌,敲擊著我滿身滿心,迴盪不歇。
即便很年輕時就幻想著新娘子、家庭生活,
然而真正走到當下的自己,其實我都不知道,如何跌跌撞撞過來的...
男人想的,永遠還是自己;女人卻好似揹了十字架,卸下婚紗後,得用一輩子勞心勞苦來拋掉自己。
看著櫃子裡一盒盒的化妝保養品、指甲油,
我曾經光鮮亮麗著自己,曾幾何時,手裡握著的那些換上了奶瓶、擠乳器、慢熬細燉的粥、尿布,
我甚至不敢相信,我真的願意去撫觸妞妞沾滿便便的小屁屁,悉心清洗,
Alex仍是不願意碰觸這些。
他能保有堅持,我卻無法繼續堅持,因為妞妞是責任。
這兩三年來每年一清的櫃子,那些昂貴的化妝品我幾乎全數送給了老妹,
常打趣告訴她「這些就夠妳省上好幾萬把大洋了」;
其實給她我並不心疼,只是惋惜著過去的自己,
這些都是我對自己好的證明,讓它們離開我了,是否代表連我都忘記要對自己好了?
還是曾經擁有,感覺即會長久?
我極度想回歸家庭,也看見身邊有朋友亟欲從家庭主婦辭職;
這是界就是如此,現實與經濟主宰一切,幸與不幸,難以衡量,
一如有人求子求得緊,有人拼了命要扼殺無辜的新生命。
不知道辦公室裡是否有人與我想法雷同?
一見太陽西沈,便亟欲回家好好做頓晚餐,為家人、為自己的胃?
我從不敢問,答案與問題同樣敏感,在這樣的職場環境。
也許是目前的狀態,讓我鎮日蓄電力轉弱,不消傍晚,疲累感爬滿全身心,
Alex來搭載我時,倦到一句話也不想講、亦沒有力氣講。
我如同文內提到的台灣女人,
未下班便想著今晚有否時間做頓簡單的料理?髒衣服該不該洗?要不要拖地?哪個櫃子還沒整理?
一如今晚,情人節夜,我奢望著Alex早早下班,
想回家煮鍋拉麵熱熱腸胃,
於是買了公司自助餐,夾了紅燒魚、炸雞胸給Alex加菜,其餘當作拉麵湯的佐料,
還想著該把醃過的絞肉包了餛飩,當作一週間的食材。
再不是想著下班後要直奔百貨公司,哪個彩妝又出新貨要去瞧瞧?哪個專櫃又出美衣要去添購?
我只急著想將妞妞早些接回家,洗手做羹湯,然後一家三口加上肚裡的兩個,好好享受親子時光。
遺憾嗎?後悔嗎?為失去的自己。
我沒有答案,亦不想去思索,
因為日子,總要走下去,
因為眼神放空,會看不見此時此刻可能擁有的平淡幸福。